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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木头售价2万元，买回家每周浇浇水就可以“一本万利”，几年间卖出数万个，在美好“钱景”诱惑下，传销头目吴某文等人吸纳3万多会员深陷其中，收取传销资金达6.6亿元。近日，赣州经济技术开发区人民检察院以涉嫌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对吴某文等9人提起公诉。
“生物”“科技”“助农”等概念被用作忽悠的工具
2017年4月，福建晋江籍犯罪嫌疑人吴某文与宁都籍犯罪嫌疑人廖某鹤在福建成立了“福建省泉海农业科技有限公司”，并先后召集7人组成传销团伙。该团伙首先大肆宣传引进了生长于牛樟树上的一种真菌——“牛樟芝”，并通过生物科技研发实现了人工培植，同时安排所谓的“技术专家”组团在各地宣讲，宣扬“牛樟芝”具有解毒保肝、抗癌、强化免疫、抗过敏、降血脂等神奇功效，甚至还成立了所谓的“泉海商学院”，吴某文自任院长。
该团伙还先后设立了“武夷山褔茶马燕茶文化有限公司”“福建省泉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福安牛樟芝农业科技有限公司”三家关联公司，把“生物”“科技”“助农”“大健康”“大数据”“物联网”等概念作为噱头，依托所谓的“牛樟芝”，开发各种茶叶、精油、药材等相关系列产品，吹嘘要建设“牛樟芝”养生基地、康复中心、研发中心等等。
“专家”、展会、媒体“背书”增加迷惑性
一则名为“福建经视频道《今日八闽》走进福建省泉海农业科技有限公司”的宣传视频，现在依然能够在网络上轻易搜索到。节目对该公司参加某展会、“牛樟芝”的功效进行了详细报道，“专家”王某详细解读，犯罪嫌疑人吴某文介绍“牛樟芝”产业“发展前景”和公司的“宏伟规划”。这些宣传虽然如今看来极尽讽刺，但在当时却因借助了“专家”、展会、媒体“背书”，产生了极强的迷惑性，让投资者忽略了一个基本的事实：浇一次水怎么可能得218元？如果真有如此轻松的致富道路，别人为何要拉上你？
根据该团伙的宣传，投资者只需要将一根10公斤左右提前植好菌种的“牛樟芝”椴木放置在家中阴湿环境中，每周浇一次水，经过2年时间椴木即可生长出成熟的“牛樟芝”。为坚定投资者对这项投资的信心，该团伙通过成立的公司与投资者签订为期两年的培植户协议书，约定2年协议期满后，可按每根2万元的原价回购椴木，也可由投资者自己采摘“享用”，参与和退出投资完全自由，且同时每根椴木每周按期发给投资者218元所谓的“培植劳务费”。
实际上，投资者并无相关技术来鉴别培育出的黄色物质是否属于“牛樟芝”，更无法获知所谓的“牛樟芝”是否有那些神奇功效，甚至无法鉴别“视若珍宝”“精心呵护”的木头究竟属于何物。
高额利益回报玩的还是“拉人头发展下线”的套路
检察官在办案中了解到，并非所有的投资者都完全相信所谓“牛樟芝”的奇效，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无法拒绝这项投资的高额回报，他们中有农民、有老人，有的四处筹钱买入多块椴木，有的争先恐后推荐亲友加入，最终深陷其中。
经查明，自2017年4月至2020年10月主犯“落网”，该团伙在全国发展会员达到近3.3万个，去除一人购买多块椴木的情况，实际会员人数达到6400余人，涉及全国28个省、市、自治区，涉案传销资金近6.6亿元，仅在该团伙组织、领导传销的主要发生地江西省就有会员号9600余个，涉及实际会员人数2900余人。
该团伙的传销网络之所以发展如此之快，高利诱惑投资者加入、高额奖金鼓励投资者发展下线是其主要手段。该团伙在发展培植户会员的同时，还大肆发展推广人员，根据发展的下线数量分为“业务员、主任、经理、区域总监、全国总监、荣誉董事”等级别，并进行动态“晋升”，还巧立名目设立了所谓的“直推奖、层碰奖、见点奖、管理奖、福利奖（车奖、房奖）等等，发展2名培植户就可获得的所谓“层碰奖”也达到了3000元，而级别最高的所谓“荣誉董事”每日可领取全国当日业绩的2%，数额惊人，形成了“发展下线越多、层级越高、获得奖励越多”的机制。
传销“金字塔”顶端是“操盘黑手”疯狂敛财
2019年4月28日，该团伙煞有介事地举办了所谓的“福茶马燕康养农业启动仪式泉海三周年庆典活动”，据网络上署名“吴蜀丰”的一篇宣传报道反映，顶着“中国泉海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世界中联牛樟芝产业国际发展委员会理事长”“中国中药协会牛樟芝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等9个头衔的吴某文致辞，头顶“福建省中医药研究院副院长”“福建省中医健康管理（治未病）联盟副理事长”等8个头衔的王某作为受邀的“专家”出席“站台”，泉海集团全国各地分公司600余名代表参加盛典，可谓“声势浩大”。这些所谓“代表”的背后正是各地设立的分公司、运营中心、报单点，以及数以万计的会员。面对海量的会员、不断扩大的传销网络以及复杂的计算，该团伙建立了专门的“培植户办公平台”网站系统，进行注册会员、售卖产品、获取积分、提现金额等操作。
2020年4月，该团伙玩了4年的套路不灵了，“资金链”轰然断裂，设立的公司不再向会员发放返利和收益，也不按照协议约定回购培植户到期的“牛樟芝”椴木，万人沉浸的“致富”美梦一夜之间全部破灭，留下“一地鸡毛”和一堆不知如何处置的“木头”。
那么，钱去哪了？经司法鉴定，吴某文用其妻子林某萍身份注册的会员“泉海”为公司最高层会员，下线层级达到70层，可提现账户余额达到3506万余元，吴某文下线层级69层，提现金额达到646万余元，其余7名犯罪嫌疑人提现金额也达到了15万至452万余元不等，吃相极其难看。
检察机关认为，被告人吴某文等9人以培养、推广“牛樟芝”为名，以农业科技公司为依托，要求参加者以缴纳费用方式获得加入资格，按照一定顺序组成层级，大肆发展会员并进行层层返利，从而骗取财物，扰乱经济社会秩序，其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二十四条之一之规定，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该案一审将择期宣判。
该案并非孤例，全国各地近几年接连有“牛樟芝”传销团伙落网，他们挂着不同的“牛樟芝”“品牌”，涉及巨额传销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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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沈海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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