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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华莱生物正处在申请直销牌照的过程中。图为湖南华莱黑茶产业园。本报资料室/图
6月20日，商务部市场秩序司发布了一批直销牌照申请公示，湖南华莱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莱生物”）赫然在列。这家以黑茶业务为主营业务的公司在申请成为正式的直销企业的同时，屡次被媒体曝光其经营模式涉传，颇受争议。有关华莱生物申请直销牌照的过程以及涉传等相关问题，《中国经营报》记者联系了华莱生物并发去了采访函件，截至发稿未收到华莱生物方面回复。
“准直销公司”从事直销业务？
华莱生物成立于2007年，公司的主营业务以当地特产安化黑茶为主。虽然华莱生物至今仍没有直销牌照，但根据其官网显示的信息，华莱生物目前正在以直销模式运营其生产的产品，《中国经营报》记者看到，在华莱生物的官网上，其刊登的相关报道中写到：“利用华莱公司搭建的电子商务和直销经营平台，4万茶商开启了创业生涯，大量农村劳动力从传统种植业转移到黑茶配套产业……”
根据华莱生物的部分经销商所述，华莱生物的直销模式将经销商分为两组，分别为消费组和经营组。华莱黑茶的产品则分为不同的型号，价格也在1000到2000元之间不等，但只要一次性购买4980元或以上的产品，就被认为已经购买了一套产品，自动成为华莱生物的VIP会员。成为会员之后，公司会把会员每7个人划为一组，称为消费组。在消费组内只要完成两份产品的任务，即吸引两个消费者购买产品，就有机会成为一个消费组的组长。只要该消费组共计完成8份产品的销售任务，作为组长就会获得5000元的奖金，并离开消费组进入经营组。
另一名河北的经销商告诉记者，在进入经营组之后，经销商的主要任务就从销售产品和吸引会员转变为帮助自己的“下线”发展会员，经销商在进入经营组之后只要再帮助消费组的两人完成任务并进入经营组，就有资格成为经营组的组长，并获得1万元的奖金。每个经营组同样拥有7个会员。只要经营组的成员每将一名经销商从消费组晋升到经营组，那么该组组长就会获得5000元奖金，只要累计将8名经销商晋升到经营组，那么该小组的任务就完成，该组组长就可以另外获得5.5万元奖金。如此推算，一名经销商从进入消费组到完成经营组组长的任务，一共可以获得11万元奖金。
根据上述说法，一名经销商从进入消费组到晋升经营组组长并完成任务，需要直接和间接完成110份产品的销售。换言之，平均每销售一份产品，身为经营组的组长就可以获得约1000元的“提成奖励”。但值得注意的是，根据华莱生物经销商的说法，只要一名经销商直接发展的下线和小组成员同样每两人完成11万的任务，那么该经销商同样可以获得11万元的奖金，以此类推，每两个下级完成任务就会获得一份11万元的奖励。另外，根据一名经销商提供的视频资料显示，这个被经销商称为“电子商务+互助式分销” 的模式是2013年推出的，视频内容显示只要“其下线组员每两个完成11万元的任务，组长就会获得无数个11万元的奖励。”
综上所述，华莱生物的经营模式实质上是以每7人为一销售团队，只要一人完成上述层级的任务，公司就会将6个人尚未完成任务的经销商划分给他，形成一个组，只有完成任务才能获得丰厚的奖金。对于华莱生物的运营模式，反传销协会李旭告诉记者，华莱生物经销商反映的销售黑茶的经营模式本质上是以每人发展两个下线为基础的双轨制，但以2为基数的几何倍增形成的是多层次的分销模式，且7人为一组，完成团队任务自定晋升是较为典型的团队计酬，这些特征应该说已经违背了《直销管理条例》的要求，已经涉及到传销的部分特征。
为何黑茶业务屡陷“涉传”事件？
黑茶是中国六大茶类之一，为大众所熟知的普洱茶就属于黑茶的一类，安化黑茶作为湖南安化县特产是传承百余年的茶类。但近年来，黑茶却屡陷涉传风波，自2010年开始，全国各地就有大量以黑茶为口号，涉嫌传销的报道和案件，而这些报道和案例中，华莱生物屡屡出现。
根据此次华莱生物申请直销牌照的披露，公司申请的直销区域为长沙和益阳，直销产品仅为一款保健品，但这与华莱生物遍布全国的黑茶业务所距甚远。应该说，华莱生物的其业务范围早已不仅限于湖南等地，全国多地均出现有“华莱黑茶”的产品，且多次对于这种产品的曝光均与涉传组织有关。
根据公开资料显示，早在2010年1月，《辽沈晚报》以《“黑茶”传销？别“黑”了良心!》为题，公开报道了华莱“黑茶”传销。近年来，与华莱黑茶有关的传销案件也不在少数，被当地媒体曝光和相关部门立案查处，所涉及的地区包括云南、内蒙古、山东、新疆、湖南、吉林、湖北、甘肃、山西、宁夏、浙江、海南等地，其中最近一次曝光是在2016年11月，《库尔勒晚报》报道称，当地市公安局经侦大队破获一起组织、领导传销活动案件，涉案人员以宣传“湖南华莱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黑茶会员项目，并以增加人头提成返利的手段，诱骗100余人加入该组织进行非法传销活动，总金额达到200余万元，层级达到了3层以上。
李旭告诉记者，安化黑茶并不是全国性的茶叶种类，华莱生物利用了大部分消费者对安化黑茶较为陌生的特性，使得产品存在虚标价格的可能。
对于华莱生物动辄上千元的黑茶茶叶，记者在走访北京茶叶批发市场了解到，作为以批发市场为主的快消品，黑茶的价格主要以批发市场的价格为标准，同时受年份、出产地等因素的影响，近年来，以发酵工艺为主的陈年黑茶受到茶叶市场的追捧，因此往往催生出陈年黑茶卖出极高价位的事件，但张一元等工业化、市场化程度较高茶企的产品则与市场价格基本吻合。虽然华莱生物有着“电子商务+互助式分销模式”的口号，但华莱生物的茶叶价格在网上却无从知晓，只能通过经销商口中得知相应的价格。
一名不愿透露姓名多年从事茶叶研究的人士告诉记者，黑茶在国内茶叶市场的体量尚小，且有较强的区域特性，仅在云南、湖南等地较为知名，绿茶、红茶有较强的价格体系标准，但黑茶由于属于发酵类茶叶，所以存在年份越老茶叶越好的说法，这也使得黑茶的价格体系并不透明。另一方面，对于黑茶的所含物质，由于年份、产地、发酵工艺等因素，始终无法形成较为权威和统一的说法。
无独有偶，同在湖南以直销模式运营的茶企并不是华莱生物一家，据公开资料显示，金岭茶业、润和茶业也都以直销模式运营，且均以黑茶业务为主。近期网上消息称，润和茶业包括法人代表在内的6名高管因涉嫌非法集资被长沙警方拘捕，但润和茶业随后也辟谣，声明与网上所传非法集资项目无关。
对于华莱生物等企业以黑茶为核心的直销运营模式，本报记者将持续关注后续动态。（中国经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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